第049章 佛教修心 (第2/2页)

微小量变，也有不同生命形态之间的质变，这中间没有一个不变的‘我’存在。”

    虎力不由得洗耳恭听。

    “无我，也是佛教教义。明白非我之我，才明白修佛是在剔除世间一切苦。每次晋升，都是离‘灭谛’更进一步。”唐僧的身上浮现出圆满气机，“纵使在这个过程中，产生追求的执念，这执念也是为了消除欲望而催生，会在最终达到理想境界时，因无我而消散。”

    猴子和白马仍旧不明所以。

    猪八戒却是豁然开朗。

    沙和尚也如醍醐灌顶。

    虎力开怀大笑：“好，你这和尚有点意思！”

    旋即，他又发难道：“我且以人之根本与你辩论。其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僧侣却出家剃度，岂不有违孝道乎？其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僧侣不婚不嫁、不事育儿，岂不更是有违孝道乎？其三：僧侣不耕而食、不织而衣，倘若百姓皆如此，岂不是饿殍遍野乎？！岂不是误国叛道乎？！”

    最后两问，声音一阵比一阵洪亮，颇有咄咄逼人之势。

    唐僧答：“指甲为父母所生，为何不留？毒疮由身体所生，为何去除？粉黛佳人的眉毛也是父母所生，又为何时常剃掉，再高高涂画呢？这是解其一。”

    虎力神色凝重。

    唐僧答：“僧侣不婚不嫁，乃佛规所戒，是否选择出家，乃自愿而为。渡众生向善乃僧侣所愿，而非人人吃斋念佛、人人都尊受佛戒才是僧侣所愿。至于生养繁妻之事，又何劳僧侣？这是解其二。”

    虎力抚须点头。

    唐僧答：“官且不论，将也不谈，然文人墨客也是不耕不织，集约之徒也是不耕不织，岂可缺乎？这是解其三。”

    虎力哑然，良久长叹：“我败了。”

    他说的是败了，却不是服了。

    环视四周，他缓缓让步：“还请你和你的诸位大妖徒弟随我进城，让我等好生招待一番再西去吧。”

    “师父，且上马。”孙悟空忙招呼道。

    他委实不愿再与虎力逞口舌之争。

    虎力和师父进行辩论的这一会儿，他听得几乎快要昏睡。

    不等唐僧有所动作，虎力嚷嚷起来：“慢着！这白马分明是位大妖，车迟国宣扬人与妖平等，你怎能乘骑他？这不是折辱我们妖族吗？”

    白龙马却不领情，打了个响鼻，开口道：“尊师重教乃传统美德，我变作白马驮着自己的师父，有何不可？你这小妖也是聒噪，废话忒多！”

    “你……”虎力气极，但对方都浑不在意，令他无言以对。

    猪八戒也是不忿：“宣扬人与妖平等是件好事，但你是真心为了平等，还是为了维护你自己这个妖仙的尊严？老猪劝你，还是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为上！”

    唐僧见将起争执，急忙解释道：“贫僧一介凡人，只因体弱气短，精力不够充沛，架不住路途遥远，故而白龙才变作白马驮我西行。还望大仙勿怪。”

    “什么？！白龙？！”虎力震惊，“白马竟是……得了仙籍的龙族？”他迅速弯腰拜礼，十分恭敬，“见过龙族道友！”

    没曾想，面对齐天大圣孙悟空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虎力大仙，听到“龙”这个字，莫名就怂了。

    在他的观念里，猴子只是野生大妖，他有仙家法宝在手，倒也无惧。但龙族乃是仙，是受天庭庇佑的无上存在，他万万不敢得罪。

    对于凡间万水千山中许多未曾活过五百年之久的妖族散修而言，什么五镇将军，什么牛魔王，什么孙悟空，都太过遥远，也太过飘渺。唯有龙族，是境界不高的散修小妖最为尊崇的霸主。

    唐僧见状，面露微笑：“龙马，如今已至城门外，你可变作人形，我们一同徒步进城。”

    白龙马依言照做，显出人身，乃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虎力大仙见他剑眉星目，英俊不凡，气质更是超绝，态度便越发恭敬。

    “敢问大仙，如何才能搭救那些师兄弟？”唐僧望向一旁沙滩空地上攒簇的和尚们，“贵国宣扬人与妖平等，人与人竟不平等。烈日当头暴晒，我那群师兄弟却苦苦劳作。贫僧看他们面黄肌瘦，想必经常食不果腹，便是牲畜也不应这般使唤。”

    一来与唐僧辩法败北，二来又有龙族跟随，虎力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思忖半晌，回应道：“姑且让他们稍作歇息去吧，你和你的徒弟随我进城面见陛下；倘若你能说服陛下收回成命，往后国内哪怕重新大兴佛教，我也绝不做阻拦。”

    说罢，他一挥拂尘，即刻便有两位道士跑过去组织那群和尚收工。

    “善哉，善哉。”唐僧双掌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