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昭明有融  (第3/4页)
相遇,两人合谋烧了忌的新家,杀了忌的妻儿。    有些事就是很不巧,若是当时张良随项伯一道,还可以在刺秦前与荆轲相遇,可惜,当他到燕国时,荆轲已经出发,当他到咸阳时,荆轲的人头已经上了回燕国的路。    张良千里迢迢来到咸阳,失望到极点,唯一的“惊喜”是师兄上天了。    他披麻戴孝混在宾客里,因不是国使,没法接近秦王,只能远远望着那个挨千刀的魔鬼。    魔鬼并没有长着魔鬼的样子,至少以张良的审美来看,这个魔鬼还挺美。    如果设身处地,魔鬼是尽责的,护住昌平君那一刻整个人都在闪着圣光。    再之后,揪出楚国使团在秦国搞暗杀的事情,抓了楚使顿弱,反问楚国要说法。    这是秦国地盘,秦王不会说是秦人作恶在先,大家明眼看到的只有楚人在捣乱,黑白就这么颠倒了,乌压压一片都在为英雄哭泣,为死者鸣冤。    张良捏紧拳,咬牙压着满腔怒火,垂下头为死去的英灵哀悼。    满眼泪不为棺中人,而是为故国亲人和无辜冤死在魏的楚国骄子。    待他收敛容色,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素白的灵堂出现一抹红色,年轻女子穿着艳色的衣裳披着艳红的纱如鬼魅般走向棺前。    那夜的火烧掉了她的发,把头皮烧出了疤。忌寻到她,将她笼进怀中,保全了她的容。    她的腹部中过一剑,隐隐又渗出鲜血,她却浑然不觉,心痛未了,何暇为身痛哀鸣。    两方棺,一方是她的夫,一方是她的子。    她颤抖着抚摸棺椁,缓缓绕行,如同行在梦里。    梦里有英武的丈夫抱着襁褓中的婴孩,向她微笑。    她的脸上也泛起幸福的笑容,像暮春盛开的绯樱。    她盈盈绕到秦王身前,停住,渐渐地笑容消失了。    她认出他,从美梦里醒来,怔住,然后朝他吐了一口血痰。    蒙毅抢步挡在秦王面前,佩剑半出鞘,昌平君也挥手让侍女来扶她走。    棠棣撞开侍女,怒视秦王,就像第一次在咸阳宫见他时一样。    突然她又笑了,银铃一般清脆响亮,偷偷捂着嘴像恶作剧得逞的少女。    又上前两个侍女要架着她走,她挣扎着回头看秦王,笑得像花朵一样。    “你失算了。”    秦王皱眉,她却笑得更开心,发疯一样挣脱侍女跑回来。    蒙毅拔剑欲刺,秦王摆手,让她站到自己面前。    他高大的身躯衬得她渺小无比,她昂起头仰视他的眼睛。    “‘你的丈夫是秦人,你的孩子是秦人,你自然也是秦人’。这是你说的。你想把我变成秦人,但是现在,我的丈夫,我的孩子都死了,我永远不可能是秦人,哈哈哈哈哈……”    她笑了,是胜利者的姿态。    一度沉溺于家的温馨,差一点就将故国忘记,是这苦难让她觉醒。    “我是韩国的公主,不是你秦人的奴隶。”    远处,人群里,张良在哭泣。    他日日夜夜在想,抛家弃业复国是否值得,棠棣公主没有让他失望。    任时光流转,任世事变迁,还有人热血依旧,记得有一个国度,名为“韩”。    秦王俯视她,他感觉到自己的君主威严没有任何威慑力。    “韩国,已经亡了。”    “我这个韩人还活着,韩国就没有亡。”    “不要把寡人的仁慈,当做你不知好歹的资本。”    他生气了,棠棣笑得更开心,不再理会他,而是转身质问昌平君:“父亲,你是楚国的王,为何要做秦王的狗?”    昌平君忽觉千万双目光刺透自己,握拳定住心神。    “你既然尊我为长,我便代你父亲,教你做人。”    温言雅语一如平常,话毕忽然狠狠一掌将她打倒在地,命家臣将她拖走关起。    然后,他再跪地向秦王请罪:“臣治家不严,还请秦王降罪。”    秦王扶他起来:“不是右相的错,是寡人给你找的麻烦。”
    两个人都不再多言,他们都知道,这场闹剧仅仅是开始。    昌平君无论进退都万分艰难,因为楚国定然会阴魂不散。    秦王要面临更多的挑战,已经死透的韩国都在张牙舞爪。    离开相府回到咸阳宫,秦王连夜召见辛腾。    当年,是辛腾以南阳郡为跳板闪电灭韩。    对忌的突然离世,腾万分惋惜,不停诉说忌的英勇果决。    秦王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心情,寡人懂,寡人比你们谁都更痛。”    痛归痛,事还得做。    辛腾调任南郡郡守,秦王给的任务是尽快安定南郡,将南郡变成攻楚营地。    “南郡诸政,直奏尚书台。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喏。”    “对了,你把韩安带上。他是你抓的,你安置吧。”    棠棣今日公然辱君犯上,因着昌平君袒护,又碍着忌儿未亡人的身份,秦王不好动她,那干脆就让韩王安滚远点,别不识好歹地把客气当畏惧。    荆轲的剑和棠棣的痰,都告诉秦王一件事:怀柔无用。    纵他心怀千般善意,敌对者也只能看到那半点恶,不加甄别地,将他归之为十恶不赦。    既然恶名已经辩不白,又何必再苦心做善人。    韩王安从咸阳北阪仿制的韩宫迁出,随辛腾去往南郡郢城。    韩安上路时,棠棣昏睡未醒,没能去送父亲,父亲也只听闻女儿的种种变故,未能见到,更不能抚慰。    郑姬带着扶苏,长安君夫人带着子婴,送了韩安一程。    郑姬依然为秦王说好话:“燕使行刺,他死里逃生,难免敏感些。大哥,莫要怪他。”    韩安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发,又看了一眼扶苏,笑道:“你们……好好过日子。”    郑姬眼圈一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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