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厉害 (第2/2页)
边的人说道:“弓箭。” 他酷爱狩猎,因此箭法一向沉稳精准,当箭尖划破空气,呼啸而去,黑袍人仍是伫立不动。 事实上,要在狭窄的船尾避开来势汹汹的一箭,他只能飞上天去。 “叮”,一声很轻的撞击声过后,黑袍人已经三两下跃下船尾,向甲板扑了过来,宽大的袖子在扬起,带起一阵急促的风。 放箭的同时,他脑海中闪过一百种对方躲藏的方法,得到的答案都是非死即伤。 但唯一的一种被他否定的可能性,却在此刻发生那个瘦小的黑衣人,的确是飞了过来,如同一只轻灵又矫健的黑鹰。 而那纤细的手上,也多了一条柔韧又闪亮丝绸,幽幽泛着银辉,像抓了一条月光在手上。 那是什么武器?夜展堂还拿着弓,只是一滞,那条挥舞着的月光边已经闪到眼前,冰冷的刀锋抵在他肩上:“在我安全上岸之前,叫他们都退开。” “你不是要离开吗?那么我现在给你一条小船。”夜展堂定了定神,企图浇灭他隐隐的怒意。 “我现在已经不信了。”黑袍人瘦小的身躯闪到他身后,贴着夜展堂的耳边轻轻说着,末了不忘补充一句:“不要再轻举妄动。进舱,然后在最近的地方靠岸。” 黑袍人说话间,一股带着苦涩的清香从口齿间溢出,像杏仁,又像青草。 夜展堂吸了口气,微微侧了头,对上黑袍人星星一般的眼睛:“把剑拿远一点,不然割到我的脖子,你也没办法全身而退。” “最后说一次,进舱。”黑袍人略略提高嗓门,原本清亮单薄的声线暴露无遗。 原来是在刻意压制,夜展堂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但刚才的所见使他并不怀疑黑袍人的攻击能力,所以还是选择暂时妥协,随她走进了舱室。 砰的一下,黑衣人重重的将门踢上,随后用剑指了指软榻,示意他坐到那里去:“你不要动。” 说完扫了一眼桌上还未来得及享用的晚餐,眼中发出些许光彩来她看上去十分饿的样子。 夜展堂忽然很想把她的面纱扯下来一睹芳容,但碍于那柄比闪电还快的剑,只好作罢。
“你随意。”他背着手,朝桌上的食物怒了努嘴,气定神闲地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被劫持的人质。 她似乎犹豫了着,摘下了面纱,但一只手依旧握着剑,另一只手去拿桌上的面包。 夜展堂从没见过容貌如此贫乏的女人,五官的轮廓圆润得几近模糊。 对于棱角分明的罗马人来说,这样的面容和北非某些部落的人种倒有些相似,但和其粗犷的气质却又天差地别。 而她的脸色更接近于象牙白,皮肤比罗马女人要细腻,使得整个人在温暖的烛光下看起来有一种瓷器般的剔透。 即使是在饿极时,也没有发出一丝咀嚼的声音,显示出她良好的教养和沉静的性格。 “你一定饿坏了。”夜展堂坐在榻上,手状似不经意的划过柔软的羊毛毯子,去摸索下面的罗马短剑。 她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拿着剑,脸红了一下,说道:“我已经躲在他的船上两天。”说完,看了一眼夜展堂:“所以如果不是你们打起来,我多半已经饿死在底舱了。” “呵呵,那么说来,我也算救了你。”夜展堂蓝色的鹰眸上下打量着这个身手似乎不错的女人:“既然并非敌人,就有商量或者合作的可能。” 在夜展堂的注视下,她咽下一口面包,剑尖却已经抬起:“所以在你射出那一箭之后,我并没有马上杀了你这就是报答。” 这个女人的逻辑很蛮横,似乎是她手下留情在前,他请她吃面包在后,哪里有颠倒过来的道理? 夜展堂握着刀柄,不置可否,但仍试图最后一次说服她:“我想你似乎搞错了……” “闭上你的鸟嘴。” 粗鲁的女人。夜展堂皱眉,随即低声道:“罗马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期望我的鸟嘴在她们身上印下痕迹” 她似乎有些窘迫,沉声道:“不许再说!” 戳到软肋了?夜展堂握着刀柄的手松了一下,她的弱点还真是奇怪竟然对男人无伤大雅的调戏显示出与冷静外表不相称的慌张,实在是有趣。 “别太紧张,我只是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而已。”夜展堂转过头,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大动脉避过剑尖的指向:“你看,我是这么随和的一个雇主所以,你要考虑我的提议吗?” “没可能。”她的每一次回答总是那么简短。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不相信你。”女子埋下头,继续啃着面包。 这一路走来,不知有多少人因为她迥异的容貌和身手,想将她捉住,结果都被一一解决掉了,这一个,也不例外。 这时甲板响起一阵哀嚎,惊动了大快朵颐的女子。 她放下面包,贴着门缝往外面看了一眼,转过头来已是一脸厌恶的神色。 “他们只是在处理一些背叛者。”夜展堂看着她手上寒意乍现的剑,一字一顿说道:“你只是个路过的人,没必要为那些人打抱不平吧。” 罗马军团的就是这样分工明确,即使是在统帅被俘的时刻,都可以坚定的履行自己的职责一个小分队正在将叛军将领奥鲁斯钉在十字架上,余下的那些人,就此抛下海去。 这里身处地中海中部,一定没有生还的可能。 “我从不杀与我无关的人。”她冷冷说道,随即又恢复那种波澜不惊的神色,仿佛外间的血腥于她来说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久经沙场的夜展堂自然看得出来,那种淡然,并不是强作出来的。 她端起桌上盛满葡萄酒的金壶,一仰头,狂灌下去。 几滴淡红的葡萄酒顺着她线条柔和的下颌一直流到衣领里去了,因为酒精的作用,她的面颊不一会儿便泛出了一丝红润。 夜展堂愕然,这个女人要干什么,这个时候醉去,是太笨还是根本是在轻视他?! 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刀柄握在手里,有一种不真切感。他看了看脸色越来越红的女人,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意,他已经给过她机会了。 他从七岁就跟随罗马最勇猛的角斗士练习格斗,虽然近年因为统帅的身份,很少和人展开殊死搏斗,但强健的体能和敏捷的反应,使他在近身战的能力上依旧出类拔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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