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花烛夜 (第2/2页)
改为正经。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我的意思是,男主外,女主内。今后我忙和外头的事儿,我负责继续挣钱。那家里的事儿归谁管啊?可不就得靠你了。” “说真的,你拿着这钱其实也是件cao心的事儿。婆家娘家,逢年过节,礼送往来,大事小情,都得靠这钱支应着。你要让我管,光利息怎么存合适,我就得烦死。如果我的精力要都牵扯在这些事儿上,我还有心思干别的吗?” “再说句不好听的,我这人心糙手大,万一哪天我在外头把钱折腾没了,也挣不着外快了。或者得罪了领导,再被开了。那咱们一家三口的日子可怎么办?所以这钱交给你,我就放心了,没有后顾之忧了。因为我就是再难,也绝对不会碰这笔钱的。这就是给咱家留条后路,过日子的保险啊。” 最后这些话,洪衍武纯粹是为了忽悠水清而在满口胡柴,但也确实管用。 水清这么一听,觉得也是,说不准那块儿云彩打雷下雨的,确实得为长远计。 所以尽管仍旧感到这笔钱太高了,但没有再拒绝。 反倒一本正经,像肩负了什么重要使命似的说。 “你放心吧,这钱我会管好的。家里的事儿绝不让你cao心。万一要真像你说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咱家的日子出什么问题。” 而她这种认真的态度,娴静端庄的表情,也不知为什么,竟然让洪衍武本来暗揣着的笑,一下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反倒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欣赏和感动,还有让人心里踏实的愉快和幸福。 于是他情不自禁一下拉住了水清的手,把她揽在了自己怀里。 不用说,这个特殊的日子,如此特殊的时间,这种亲热代表了一种什么样的暗示。 当洪衍武吻过来时,水清羞得不能自已,她心里砰砰乱跳,差点没融化了。 立刻意识到最重要的时刻就要来了。 可是现实的日子毕竟和电视、电影里演得浪漫不一样。 俩人激动归激动,却不能真的就势往床上一倒,就开始胡天黑地。 那还得洗漱呢。 于是亲热了一阵之后,水清就势把洪衍武给轻轻推开了。 很委婉地表示,“你先等等,屋里没热水了,我得去拿外屋的暖壶。” 然后就低头开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却完全没想到洪衍武全已经猴急似的把床给铺好了。 而且还站在床前带着笑意望着她。 居然还说,“这床打得真好哎,我大哥手艺不错。我刚试了试,一点声儿都没有……”
像水清这样的姑娘哪儿受得了这个啊? 那顿时满脸红晕,心里慌乱极了,真有掉头就跑的冲动。 可这种情形又能怎么样? 那是自己的丈夫,再明目张胆耍流氓也是合法的呀。 她就只能有点畏惧地低下了头。 “那……那我给你倒水,你先洗吧……” 没想到她越是这样,就越显得娇柔和妩媚,也就越发撩拨得洪衍武心里闹猫似的痒痒。 他色心大动,简直调戏上瘾了。 一把就抱起水清放在床上,憋着坏,非要给她洗脚不可。 这水清哪里肯随他这么胡闹啊? 彻底超出了容忍程度了。 惊呼一声,本能地反抗。 于是俩人也就挣蹦着闹上了。 再往后,远比洞房花烛更刺激的事儿可就来了。 敢情水清渐渐不支,眼瞅着洪衍武扒了她的高跟鞋就拽袜子。 情急之下,抄起床边的新痰盂儿,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扣。 谁能想到,就这一下,“滋溜”一声,这新痰盂儿竟然一扣到底,居然把洪衍武的脑袋套进去了! 喇叭口掐颈大肚的红色喷画双喜字高筒痰盂儿,这是特殊时代的“艺术品”,也是别人送的贺礼。 套在洪衍武的脑袋上,酷似古代皇帝的平天冠,那简直太别致了。 活该不活该? 活该! 好笑不好笑? 好笑! 让你闹啊?闹吧! 所以水清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就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为了怕人听见,她拼命捂嘴,简直到了肚子疼的地步。 可就这么邪性,别看洪衍武脑袋套进去容易,但当他想把脑袋从这个可丁可卯的“帽子”里褪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因为人脸上的各种器官出于下雨防存水的缘故,棱面都是朝下长的,他的鼻子顶着呢。 洪衍武自己褪了两褪都没褪出来,那是螺钉配螺母严丝合缝。 他就只能在痰盂儿里大声求救。 于是当水清听见痰盂儿里的声音憋闷,也就再顾不得笑了。 开始担心他出事,赶紧过来帮忙。 但无论这两口子是里外怎么拉怎么拽,怎么抻怎么拔,那痰盂儿就像长在了洪衍武的脑袋上,完全纹丝不动啊! 要知道,水清是女性,本来就没多大力气,她又怕洪衍武疼。 试了几次见没什么效果,就再下不去手了。 只好问痰盂儿里的洪衍武,下面该怎么办。 要说洪衍武虽然两眼一抹黑,倒也没丢了聪明劲儿,琢磨了一阵竟然还真想出了招儿。 他闷声闷气,让水清快拿雪花膏来,然后用手指头抹他脖子上做润滑剂。 而抹完了之后,洪衍武让水清又领着他到墙边,自己把痰盂边按在墙上,使劲往外褪。 这次真管用了。 只可惜啊,简直倒霉催的。 眼看着痰盂儿一点点地拔了出来,折腾到鼻子却再也过不去。 就差那么一点,无论怎么让,都没法给这个玩意儿腾出地方来。 折腾了半天,时候一长,洪衍武实在恼了,脾气彻底爆发。 不管不顾这么一拔,结果冲动是魔鬼。 劲儿使大了,手一秃噜,“咣当”! 痰盂偏了,直接磕在了大衣柜上。 声儿那叫大啊,跟敲锣似的,左邻右舍绝对听见了。 连水清都被惊了一下,可想而知,脑袋上困在痰盂儿里的洪衍武是什么滋味吧? 天崩地裂啊! 当时,只见这小子抱着痰盂儿帽子转了三百六十度,一屁股就坐地上起不来了。 还撞倒了衣架,碰到了水杯,又是一通稀里哗啦。 然后两条腿就不规律地开始哆嗦。 说白了,都震得抽抽了。 给水清吓得唷,赶紧又弄点儿凉水洒在洪衍武脖子两边,再往痰盂儿里头扇风。 然后就带着哭腔问怎么办?要不要叫人去? 洪衍武在痰盂儿里好不容易回过气儿来,闻着雪花膏的香气扑鼻,心里这个委屈啊,是他妈真想哭一鼻子。 因为别忘了,痰盂儿还有个称呼呢,叫做“尿盆儿”。 这事儿要传出去经人一编排,就成了“小武结婚当天钻他媳妇的尿盆儿,进得去出不来了。” 这要传出去,永远无法洗清的耻辱得伴随他一辈子,那他还活不活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也响起了陈力泉担心的声音。 “小武,小武,你们屋里没事吧?” 如何选择,是要脸还是要命?真是两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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