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你是归处_第一章 柳家少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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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柳家少爷 (第1/1页)

    三九年春,海西柳家村。

    柳家书房内,柳云峥正笔走游龙,不过半盏茶功夫,一张宣纸就被填满了。

    他随手翻到一边,又拿来一张空白的继续。

    他很急,必须得快点再快点,因为马先生就快到了,而他的大字作业一半都没完成。

    此时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是喘息间,那脚步就近了。

    还不待屋内人有所反应,门外之人就兴冲冲的奔到了房门处。

    在这相对清冷的早晨,只听“砰”的一声,门就被人从外面给踹开了。

    屋内正集中精神沉浸在书写中的柳云峥,就被这暴力开门声吓了一跳。

    他心一慌手跟着一抖,笔歪了。

    刚写了两列大字的宣纸上,眨眼间就多了一斜杠,从右到左整个斜画下去,这张纸算是废了。

    这条斜杠刺眼得很,瞬间就夺了整张纸的风采。

    他气得咬牙,想冷静下来却办不到,抬首怒视来人:“大清早的你皮就痒了?找揍?”

    能用这种方式开门的,除了他这个不省心的二弟还能有谁?

    而来人也不怂他,更不畏惧他的冷脸,反而顶着他的怒火嬉皮笑脸的凑到跟前,“哥,你怎么这么呆啊,这有啥好写的?赶紧的,那边闹起来了,咱快过去瞧瞧!”

    说完他还想伸手拉他。

    柳云峥气得直接拍开他的爪子,看他这么闹腾,很是头疼。

    难怪常有人说,弟弟生来就是用来克哥哥的。

    二人虽然只有两岁差距,可他与这个混世魔王一向玩不到一起。

    这小子除了拖他下水让他背黑锅,他能指望什么?

    这就是只野猴子,成天惹事生非不着家,一天到晚就喜欢在外面瞎晃荡。

    他一把拍开凑过来的脑袋,就怕这小子手舞足蹈时再把桌上的墨汁给打翻了。

    看来他还得把他先打发走,要不然他别想清静了。

    于是他索性搁笔站了起来,直接揪着对方的衣领向外拖,边拖还边怒斥:“你能不能不要闹我?没看到我正忙着吗?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你自个儿玩去,干什么都来找我?走,赶紧走,别打扰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怎么还尽做这些弱智无齿的事?走走,快走,先生马上过来了!”

    “哎?哥?哥你别推我啊!”

    柳云嵘被他这么粗鲁对待,也急了。

    “哥我跟你说啊,王家这次可闹大发了,他们居然敢一女二嫁,两方人马都找上门了,这会正兴头上呢,错过这次,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看到那瘪犊子吃瘪……哎?哎?哥!哥你别推我啊,你要是再推,老子跟你急啊!”

    “吆喝,你跟谁急呢?来跟老子说说,你是谁老子?”

    正在推搡的二人闻言,均不约而同互看对方一眼,同时收了手。

    此时两人那真是一个懊恼一个心虚,但不管他们心里如何作想,还是同时转身看向来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声:“爸!”

    “哼!该学习的不学习,该学规矩的整天跟个泥猴子一样到处撒野,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

    二人蔫头耷脑地靠墙边站着,被柳元洲足足训了半个多钟头了。

    “柳先生!”

    柳元洲咽下即将训出口的话,转头一看,原来是马景淮到了。

    他赶紧迎上去打了个招呼,“原来是先生到了!犬子顽劣,让先生见笑了!”

    “哪里!哪里!他们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好玩是天性!天性!而且他们年岁尚还小,再过两年大了也就好了。”

    柳元洲心下满意。

    他儿子虽有点顽皮,有时有点闹腾,但他却是个护短的,见不得外人嫌弃看他们笑话。

    见马景淮没在意,他也不再废话,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走了。

    而留下来的兄弟两,一个懊悔着自己没能及时溜走,另一个却心焦着自己未完成的功课。两人同时耷拉着脑袋跟着马景淮走向各自书桌。

    一刻钟后。

    柳云嵘被罚了,左手被戒尺打了十下。

    虽然略微有点红肿,可他一向皮实也不在乎。

    此时他只是无聊的撅着嘴托着腮坐在那里盯着马先生看,尤其是盯着他那几根八字胡看。

    真是搞笑,就那么几根毛,留着干嘛?太辣眼了。

    此时先生正处在气头上,那几根胡子也随着主人嘴唇的蠕动一跳一跳的,很是滑稽。

    他很好奇,先生头发软趴趴的,很稀疏,可那几根胡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就那么粗那么硬呢?犹如刺猬毛一样,不用摸就知道很扎手,真是丑死了。

    看先生此刻只盯着大哥并不管他,他也不在意。

    他又无聊得把头转向窗外,侧耳仔细聆听院外动静,却什么也听不到,也不知那王家事解决了没有。

    东想西想,他人虽还坐这里,可他那心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

    柳云峥毫不意外的被加倍处罚了。

    二十戒尺打下来,他左手顿时肿了,感觉快被打废了。

    可想而知,马先生这是用了多大力气惩罚他。

    他疼得想哭,可他不敢,也不能。

    他功课未完成,明知故犯,的确该罚。

    而且他是大哥,不为面子也得把里子给撑起来,决不能在二弟面前认怂了。

    再说他孬好也是个爷们,这么点疼算什么,于是他强忍着不适继续听马先生讲课。

    然而这节课注定要让他失望了,他非常不爱听。

    这都讲的什么啊?一堆歪瓜酸诗文。

    他以后可是要立志从戎的,学这些酸诗辣文有什么用?难道念两句酸文就能把鬼子给念走了?

    他心中纠结,也就没法集中注意力了,这让坐在前面盯着兄弟两的马景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柳家二子,实在难堪大任。

    一个榆木疙瘩,怎么讲也听不懂,不过好歹还知点礼数,懂点尊师重道。

    另一个虽有点脑子,却是个没脸没皮的混小子,还是个呲牙必报的。

    他可不想上赶着被人怼,以后如何端看他自己造化了。

    自己不想学,父母不管教,他一个外人又能如何?反正他是看不上。

    就如此刻,那柳云嵘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指望他安生坐那学习,除非太阳打西边出。

    于是没出意外,上课仅半个小时,那小子就趁他没注意——溜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可能在他眼里,他这个教书先生就是个纸老虎。

    他只要拿只毛毛虫,拿只老鼠拿条小蛇过来就能把他吓倒。

    这小子也真是混,他也不想想,谁不是田间地头长大的?

    就这么点小手段,居然还敢班门弄斧,也不怕笑掉大牙,居然跑他面前逞威风来了,谁怕谁啊?

    不过这与他何关?反正他管不了。

    他呀,只想在这规定的时间内把该教的教完就得了,有那空还不如早点回去陪自家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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