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镖局_下杭州五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下杭州五 (第1/3页)

    孩儿巷一家名为鹤春堂的药堂内,一位年轻人进来问正在栏柜上教伙计辨药的掌柜。“烦劳,敢问青藤先生可在,我来寻他看忧怖之症,都传只有他有良方。”

    掌柜打量了这年轻人,回道:“年纪不大,怎有此症,都有何症状表现?你怎知青藤先生擅治此症?”

    “心悸盗汗,失眠忧烦,又觉事事都不可做。特跟船从徽州来寻诊的。”进来寻医的的正是十五。

    “哦,里面进去内堂,拿我这牌子去便是。”掌柜不再多问,给了十五一块竹牌。

    堂内二位的中年人正对着一副新作的写意松菊图在讨论着,一位四十五左右,一位三十上下。

    这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副长须,方帽青衫,身形伟岸,脸微胖,只是脸色苍白让人感觉明显身体状况不好,眼神有些落寞。外面童子说:“先生,有徽州汪姓青年来问诊。”

    徐渭赶紧掀开房帘,一把将满脸笑意的汪十五拉了进来声,用鹤鸣般的沥音色说道:“小家伙,可把你等来了,再不来,就不知几年还能再见了,子盖,这便是我与你提的汪十五,十五,见过张子盖先生,手却紧紧的攥住十五忘了松开,心事怕是积累了很久。”

    张元汴(字子盖)就是旁边一起的三十上下的中年人,比徐渭小了十五六岁,对十五谦和说:“不见外,喊我阳和先生便是。”

    十五原本一脸笑容,好容易又见到徐渭先生,许多话要说,许多事要问,不曾想第一句就是不知几年再见了,脸色怅然,向徐渭和张元汴行了礼,问道:“先生从京城李春芳尚书处回乡后,不是说再不做那无治学之实无天下胸襟之人的幕僚了么,怎么又应了人,一去经年?”

    徐渭让十五坐在了椅侧,手还是紧紧的拉住十五,身体带着胡须微微的抖,脸色愈发惨白,欲言又止,十五连忙把桌上的茶拿起放到徐渭近前。

    “先生,莫要急我。这才多久未见,怎么像换了一个人般。”十五只有在徐渭面前才表现出了平日里常人见不到的急切。

    “文长先生,十五在,你尽管说,未来周划一并说了,我知你看人不差,以后书信往来都由我这过便是,都不是外人。”张元汴安慰道。

    徐渭喝了一口茶,双眼上抬,叹了口气,松了一只攥紧十五的手,缓缓道:“我是真患了忧怖之症了,自知部堂在狱中死后,日日伤心,对人对事皆提不起兴致,偶尔还是子盖陪我画两幅草画抒发,我以为只是一时,不曾想脑中一直有人似的叫我去死,如同入了魔,我自戕了九次,都是被家人和子盖他们发现救下,身不随心。上月,酒醉失心,将我那续妾张氏失手杀死。我在山阴还有些知心同好,虚名在外,子盖又多方周旋,保了我一个误杀,此间事毕,后面周划交代与你后,我便回山阴自首。”说完露出了手腕,上面赫然自割的刀印。

    旁边张元汴道:“我只得日夜陪着他,他一副才学若不能用在实处,是天下之悲。误杀不过几年牢狱,我自会照看仔细,也从这杭州寻了几服安神静心的方子,权当养病休性了。”

    十五没想到胡部堂的死对徐渭冲击如此之大,竟心生障碍,要以死解脱,看着徐渭苍白的脸色,父母双亡,胡部堂冤死,这徐先生又得心病,忍了一年多,铁石人儿般的心性,如今眼泪也止不了,最后的心里依仗就要倒,悲从心来,说道:“之前你从李春芳尚书那回乡,我就道要陪你身边照顾你几年,你誓要寻那主使诬告部堂的背后之人,让我先回乡守孝,先寻那卖上求荣的方知远,问了线索回你,收你信后中秋一过我便兼程赶来。你如今陷几年牢狱,如何熬的过去?我一个乡野少年,识字是你教的,武艺你让人教我军用实招,花里胡哨一盖不许,平日陪你吃酒说话,你从不与我说废言,只教我刺探,搜报,领小股兵如何应变,阵前如何结阵,遇事如何先抓那主心骨,说你是我师傅毫不为过。夫人被误杀,我去坟前守三年,替你消业,坐甚子牢,去我老家便是,水后山前安静没有喧嚣,房子修缮一下,我和秀莲在旁侍奉,先生你只顾养好就是。我见不得你受苦,你知道我这人。。。”

    徐渭十分愧疚,自从在胡部堂身边看到还是少年的十五,就觉得此子果然如部堂所说,胆大心细,对人一片赤诚,又嫉恶如仇。除了对认字读书有些静不下,别的都学的透,放去浙东,大小军功无数,赏银除去邮去家中,多的都分给同袍,从不冒进,也不抢功,按部堂意,过几年就要十五回来领亲军营的,哪知道变故来的这般快。

    不过终是大智之人,徐渭也只愧疚了一下,站起身来,仿佛用了最后的心性,严肃道:“十五,何时这般扭捏了,你放心,过几年还你一个还是你心中那般的文长先生,你切莫不可失了心智勇气,部堂的事外围我全靠你,那黄圈圈里面的也在有条不紊行进,平日书信你只邮到山阴递子盖先生就是,我出狱前,他只在家中读书。出狱后,他才肯去考功名。”

    张元汴在旁点了点头,告诉了汪十五山阴收信地址。

    十五见徐渭神色坚定,也收了悲伤,问道:“那清波门客栈的凤眼书生查的如何了,方知远是受了他威逼利诱,才抄写了许多胡部堂书信来往和机密,送的南京陆凤仪,我这月初去南京送物时,不敢私去找陆凤仪,要听先生计较先。”

    徐渭道:“用了当年留在的杭州门客暗子,问得那个凤眼书生在胡部堂下狱前,一直在苏浙闵游走,明或暗访了许多胡部堂门生故吏,现在只问得是松江府人士,姓金,喜欢在堂子听曲流连,出手阔绰,在杭州结交了一批官员,雇了几个强手在周遭护着,在那西湖苏堤的拢翠阁有个相好的官妓苏若溪,常去过夜,你设计捉他问出后面之人,不要杀他,既然是好色之人,便没有几分忠,你反间了他,约了联系,手段你自便就是。南京那个陆凤仪只不过是台上摆设,暂不要动他。你寻常该做甚,接着做,刚才听了一个名字叫秀莲,怕我是吃不了你喜酒了,等我出狱,带娃儿来看我就是。”

    十说听完,回道:“手段自便,我若一人力有不逮,寻帮手,也我自处么?”

    “那是自然,只不要透了局就是。”徐渭点头,又问:“说你这回乡经历与我听听。”

    汪十五把此前的事,包括结识了知府任昉和南京魏国公徐鹏举的事都说了重点提了那清凉峰倭寇木山介意潜入之事。

    徐渭听完面色凝重,站起来在房内踱步思考,许久才道:“倭患未禁绝,深入到皖南腹地,不做探子,却做匪盗,可是奇怪的紧,还供着王直,我暂时没有摸着道,待猜透再去信告知你,到时你把这桩功劳送给徐鹏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