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杭州二 (第2/3页)

要不了这么多。”

    十五却笑了：“腊月里多买些rou，猪头多几个。我们走了，过两日要出远门，柯爹爹保重，程爹爹让你去陪他几日，他那留了一坛好酒等你。”

    许世荫跟着笑：“真是好酒哩，就剩一坛了，程爹爹强留的，我要喝都不行，我们走了哈。我家人都说你rou卤的好，腊月里我来接你去我家教人做。走哩。”

    回城的路上一幅景，两个后生骑着马，又都分别牵着几匹，只是被牵着的马上都捆了活人。路过村集，许多人看，有认得许世荫的乡保里正问喊：“许旗官，又从哪捉来的贼子，下来吃两碗得胜酒啊。”

    许世荫一拱手道：“哪里，捉了一个调戏民女，欺民砸店的官家浪荡子，徽州府头一个哩，送去府衙让知府大人秉公断案，警世用哩。”

    “哪家的不成器的？我徽州府自太祖皇帝立下规矩以来，没有哪个官家自做这样的龌龊事呀？”围观的一个老者道。

    “新来郑同知家的，当我徽州府无人惩恶了，跋扈的紧。”许世荫开始鼓风。

    “走，反正不远，去府衙看那有官声的任知府怎么秉公啊。”里正是许家世交，今日许世荫来时，先带了祖父一张字条给里正，上写“不肖孙捉贼，回城路上你借风后带人来城里与我助阵。”

    看热闹不嫌事大，里正一鼓动，七八十人就起风跟着去。

    一路上人越集越多，很快就聚了一二百人跟在后面，快进城时，宋祖望看见这么多人吓了一跳，杨三省对着他说了几句，宋祖望喜上眉梢。

    “站住，这么多人进城做甚？马上捆的何人？”宋祖望门神般张开了双臂做势挡住。

    许世荫下了马正要配合着说，马上的郑通突然高喊：“官差救我，我父亲是郑同知，你快去报信来救我啊，这些人光天化日冤枉好人，拿我当恶人，快去，我家人不会亏你。”

    宋祖望走到近前一本正经看着努力抬头求救的郑通，仔细端详：“不认识，郑家公子平日多与我吃酒，你这副狗嘴脸倒像那日在太白楼调戏民女的痴货，三省你来看看。”

    杨三省也走近看着：“正是那贼子，还是许旗官有手段。进去送官吧，后面的百姓想是看如何处置，领头里正我认得，乡里都是些老实人，放进去吧。”

    一唱一和的，让众人进了城。

    等来到知府衙前，早就聚了许多人，许家老祖父，许世荫父亲许川，带着人，还有躺在一幅板上的潘老儿，吊着手，头上缠着包扎。

    十五没有上前，下了马，躲到了茶店里，这里秀莲，朱五妹，徐钟离早就占了座在那叽叽喳喳说话，十五进来，徐钟离反应快，连忙抽出凳子“十五哥，吃茶。这戏好看。”

    待许世荫把人解下，许家老祖父开始了计划，许川扑通往下一跪，后面人齐刷刷的跪倒，老祖父开始咚咚咚击鼓鸣冤，很快走出了吏员问道：“何人击鼓鸣冤。”许家老祖父道：“我徽州府历来民风朴实，耕读商贾之家都有那家道cao持，一府六县内表迹显声的牌坊成林，自太祖皇帝洪武年起，徽州府在任的大小官员哪一个不是勤事爱民的。可如今却有官家子弟仗势欺民，先是调戏民女不成，被我孙子许世荫与他义兄汪十五路见不平丢到水中，并无伤他，只是言语警告没有送官，饶他一次，不曾想此人心地忒歹毒，寻仇不成便将汪十五所住客栈打的稀烂，还纵人打伤并无干系的店家，今日得知我孙子奉命出城要搜贼，这刁徒又带人出城追赶要寻衅害人，现被捉来，求知府大人断明是非，治这恶人的罪。”

    后面的人都跟着叫：“治那恶徒的罪，我徽州府可没出过这样的欺民的官家子。”

    不一会，进去回禀的吏员出来说道：“知府传令，许世荫带人进来，若有人证一并带进，其余人等不得喧闹，在外听信，断明后，大人自来与大家明说法陈。许世荫，带人进来吧。”

    许世荫带着郑通和他的下人一串蚂蚱似的进了堂，外面人一阵哄笑，许家又让人把潘老儿抬了进去。

    知府让人去通知了新来不久的同知郑汲，并没有多叫其他官员。

    等到郑汲到了看了被捆住的儿子和家中下人，又怕又惊。不过他自然是官场沉浸多年，这个儿子的德行他是知道的，但是要教训也只能自己来，被捆着像什么话。忙说：“任大人，怕是误会，犬子性单，怕是被哪个刁人怂恿做了什么糊涂事。他体质弱，先放开再问话。”

    “哦，先将郑通松绑，如泉啊（郑汲字），你先坐，我问细了再说。”任知府让他坐下先。

    “郑通啊，人家告你三条罪行，件件可都是重罪，若实了，先杖背五十，还要流你二千里的。我一件一件问你，太白楼上吃酒调戏民女可有此事。”

    郑通见父亲，心想有救了。矢口否认：“任大人，并无此事，那日我与几个新结交的朋友在太白楼饮酒，喝到兴处，要上楼赏景，遇见二位女子在回廊，我正要按礼回避，不想这许世荫与他那兄弟汪十五，恃武逞强，诬我调戏民女，还将我从那楼上丢入江中。”

    “哦，说别人诬你，那你去兴客来砸店打人做甚？”任知府不急不慢道。

    “大人明察，卫所军镇我是万不敢闯的，只去那兴客来寻汪十五评理，哪知道一进去汪十五早就故意弄坏店内，与潘老儿一同做局，污我寻仇。”心想下人肯定不会说实话，带路指认的张九指早都不知跑哪去了。他哪里知道，按计划宋祖望昨晚让几个闲汉找到张九指恐吓了一番，这会已经被抬到了汪十五在的茶店内。

    “哦，还是否认？那第三件事，今日许旗官出城捉贼，奉了营内钧旨，昨晚卫所来与我报备的，怎就这么巧你就出城了，还撞见被捉了？”

    郑通和下人们就有些慌，还是郑汲转的快，说道：“任大人不知，这许世荫持刀在我家门口堵了几日，一家人俱吓得胆战心惊，今日见门口无人，我连忙让他出城避祸，想是这许旗官故意设计等他。”

    任知府喝了一口茶，后面的律吏见了马上出门去带人证了。又问了许世荫从头经过，无非是双方各执一词。

    就这会，朱五妹和秀莲被带进堂，还有一个瘸腿的落魄汉子被架了进来。郑通看见朱五妹和秀莲倒没什么，看见张九指一幅惨样被架了进来，倒是彻底慌了，就怕他说出真章来。

    等到朱五妹开口，郑家人就知道完了。

    “义父，就是这个浪荡子，吃多了酒，在那楼上污言秽语，后来。。。你要与我做主。”朱五妹说的真挚伤心，说的郑汲面羞耳臊，心想真要打死这个不孝子，怎么就惹下些般祸端。一个是许家，一个是任知府。

    秀莲反正心大：“大人，这个官家子歹毒，莫要被他骗了，自己动手打潘老儿哩，下人都没有他这般狠。”

    任知府还是没动怒说道：“我晓得了，你义母要知你受了这般委屈，怕是要心疼死。我问实了，给你公道，唉，有些人啊眼珠子长在天灵盖上。”

    郑汲心知要坏，任知府借事不仅仅是要整治他儿子，而是要把他一起拉下水，这要坐实了还了得，乌纱帽事小，问一个纵子调戏民女，挟仇伤民，他就要。。不敢多想，赶紧想对策。

    “那个瘸腿的汉子不要跪了，癞疙宝似的没有体统，许你起身说话，从实说，半句虚言，你另一腿今日也不保。”任知府不管郑汲难看脸色只问张九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