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虎山行一 (第1/2页)

    汪十五到了阳和门找到城门吏宋祖望，使了个眼色。这宋马弁何等伶俐人，立马就走到城墙箭楼的台阶边等着十五过来。

    “宋官爷，有桩买卖送与你。”十五说道。

    “什么买卖，杀人放火无门，拍花偷盗另寻，别的好说。”宋正经道。

    “帮我那兄弟许旗官一个忙，不伤人害命”。十五说完掏了五六粒碎银，宋祖望两眼放光，这几日推牌九正输了个精光。“说，要兄弟帮什么忙。”

    十五把宋祖望拉近了，嘀嘀咕咕了半天，又吩咐他别忘了给一起的文书吏分些银子。宋祖望听完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十五。

    十五：“这么看我做甚？”

    宋祖望伸了大拇哥：“还是你狠，你不怕许旗官知晓了找你拼命？”

    “无妨，我是帮他。我俩是兄弟，你直顾做了就是，许旗官若打你，我自会拦着。可丑话在前，若是放进城了，银子退我，我还要打你一顿哩。”

    宋祖望一把夺了银子：“放心哩，那人若进了城，我从这箭楼头朝下栽。”十五拍了拍宋的肩膀离去。

    宋望着十五的背影摇了摇头，连他这厚脸皮得都觉得十五让他办的事有些下作，管他呢，谁还和银子过不去，最多挨顿打，都是吃官粮的，他许世荫还能打死人么。

    这日午后，宋祖望正在对着几个进城的贩子呼来喝去刁难，嫌几个人除了厘金外没有再拿铜板出来。一马一轿到了城门下，宋估摸着正是汪十五说的来人。

    “滚滚滚，快进城”宋把几个贩子催进城中，走到马前大声道：“府衙所在，非官下马，报备入城。”

    来人正是万安镇查时华，受了许世荫来信羞辱，坐了自家船，载着马和轿子，带着女儿准备上门讨说法。其实他离城门五十丈外就老实下了马，坐在轿中的正是他女儿。

    查时华毕竟大户乡贤，掏了粒银子递给宋祖望。陪笑用官话道：“休宁万安查时华携女去城内西门许家谈亲事，还烦请官差引我报备进城。”

    “轿内人说话”，女眷轿子是掀不得的，初非兵事或者搜盗，宋祖望大声说。

    轿子内传来一个女子声音：“麻烦官差了。”

    宋这才引了查时华牵着马，还有四个轿夫哼哧哧抬着轿子到文书吏报备。宋祖望朝文书吏使了个眼色。

    文书吏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道：“哪里人氏，进城寻谁，做何勾当。”

    “休宁万安查时华，携女到城西许家谈亲事。”

    “城西哪个许家？许家大户，门户宅子一二十家。”

    “哦，许川家。”

    文书吏正要提笔写报备，宋祖望在一旁说道：“许川家只有一女一子，女儿早已嫁人，查东家莫非是把女儿嫁他那在卫所任旗官的许世荫。啧啧啧。”文书吏也停笔摇头叹气。

    这是得有多恶的名声才能让二人叹气，查时华知晓那许世荫是个混不吝，但两家远亲，又门当户对，他查家好歹也出了几个小官小吏。所以这亲事早就定下。没忍住问了道：“不知二位官差为何叹气。”是人就有好奇心，而且对象还是未来女婿。

    宋故做轻佻，说：“我看查东家也是知书达礼人家，生养的女儿必是端正有德的，怎就非要嫁那个祸害，推你女儿下水么？”

    文书吏配合着连忙说：“宋兄，人家家事，我俩莫多言。得罪不起许家的。”

    “我是个鸭子心肠，一通到底的，那许世荫逢着巡夜就去那练江上的船上嬉，吃酒狎妓，惹的一身脏病，船上都不待他了，家中日日郎中去送药，这街中谁不知晓啊。别人家婚姻大事，我们哪敢多嘴，只是可惜了查东家名声，钱多田多又如何。”

    文书吏又道：“你就是嘴快，吃多少亏了不长记性，查东家，我来写报备与你。”

    两人一唱一和听的查时华一个五雷轰顶，千想万想以为到那许世荫只是劣性不改，没想狎妓是真，还得了脏病，这女儿婚后还怕不被染着？越想越害怕，只摇首道：“莫写了，莫写了，谢二位官差忠言。”又掏了二粒碎银放在文书案上，喊了轿夫打马就要出城。

    这四个轿夫才停轿没多久，正在茶摊上喝茶呢，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东家，但是东家一脸怒气，只得抬轿。轿内查时华的囡方才听到许世荫几个字，就掀了轿帘一角偷听，越听越惊，越听越怕，巴不得赶紧退婚，嫁猪嫁狗都不能嫁了那个发瘟货，只气不哭，还有些暗自庆幸。

    等着查时华牵马带轿出了门，文书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