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第2/2页)

这个西方王国大贵族指挥官居然笑眯眯地又加了一句：

    “雷赛好像、三十四岁了吧？”

    我再瞪！结果只惹得他放声大笑。我用力握紧法杖，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非常不成熟，于是用力绷着脸转身走开了。一迈步才发现，自己赌气离开的行为不也是孩子气的举动吗？啊～真是气人死我了！

    回到玛雅身边坐下，我继续生气。过了一会儿就听见玛雅问我：

    “听起来你们谈得很高兴。”

    我脱口就想否认，迟疑了一秒钟后又点了点头，答道：

    “他跟雷赛很熟。嗯，雷赛是乌玛jiejie的恋人，和雷撒尔长得……有点像，所以我第一次见到雷撒尔的时候还以为是雷赛……”

    “雷赛？”尼亚突然插嘴，“‘雷赛·史特雷斯’……原来是他。”

    啊？居然连死灵巫师都知道雷赛？我一下子就兴奋起来，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尼亚。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冷笑道：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相信还是不相信？”

    尼亚高高地挑起眉头，随后咧嘴一笑，“说得也对。那我告诉你……”

    传说死灵巫师会偷走有天赋的小孩子当传承。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尼亚只是说了那年他十岁。那一天，他老师夸尼亚外出搜集材料，把他一个人在沼泽的小屋里。尼亚那时候已经是死灵巫师学徒了，他会配制毒药，也能施展某些巫术，普通人或者野兽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尼亚让骷髅在屋子周围警戒，他自己呆在实验室配制药剂。那是他的老师夸亚尼给他的任务。如果完不成，他就要受罚。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刻了，尼亚被越来越响亮的金属声转移了注意力。他侧耳听了两秒钟，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和骷髅之间失去了联系。这让他非常紧张，溜到窗户旁边，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圣骑士，更不知道他们那种被称作‘神圣冰冻（HolyFreeze）’的……技能。我只是看到，一个身穿全甲的女性走在最前面，每走出一步，脚下的沼泽地就凝固成坚硬的、雪白晶莹的、‘石头’。”

    如果尼亚讲述过去的时候能更有感情一点就好了！不过，就算他平铺直述，我也能想象得出那个场景有多神奇！那位女性圣骑士在粘稠肮脏的沼泽泥浆里走出来一条纯洁神圣的“冰路”，而她的同伴们就跟在她身后，庄重威严地走向他们的目的地。

    唔，不是……我想远了。

    总之，他们发现了尼亚。但是，尼亚狡猾地骗过了他们。他没有细说他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反正，圣骑士们相信他是被死灵巫师偷走当苦力的小孩子。再后来，尼亚见到了这一队圣骑士们的领头人，也就是雷赛·史特雷斯。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身上……有血的味道。”

    喂！这什么形容！

    我瞪着尼亚，而尼亚压根没看我。

    “死灵巫师的血……”

    噢，这样啊……唔，不，死灵巫师也不对！人身上怎么会有血的味道啊！

    玛雅直接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而尼亚居然也耐心地解释了。

    这是他的天赋，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微妙直觉。

    “他身上也有这种味道。”尼亚看了一眼雷撒尔，如此说道。

    咦？这！如果是这样，那……那时候尼亚为什么会同意和我们同行？他就不怕……我看向雷撒尔，而圣骑士他似乎毫不在意。唉，不是不在意，我觉得圣骑士好像压根就没在听我们说什么。他……他又是那个样子：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茫然，就像一具还在呼吸的尸体。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家伙……带着圣骑士出现在沼泽……不是什么巧合。雷赛·史特雷斯，天赋卓越，同时又坚韧努力，十九岁就接掌圣日骑士团的指挥权，在整个王国掀起消灭死灵巫师的狂潮。有谣言说……”

    “说什么？”我急切地追问。

    “有谣言说，他之所以这么憎恨死灵巫师，是因为死灵巫师拐走了他年幼的弟弟。”

    原来那些传说是真的！而雷赛……他也是那些悲恸的家人之一。

    而且……而且……如果他没有找到弟弟，或许有一天，他将不得不和已经成为死灵巫师的弟弟拼个你死我活……

    这简直太……

    太糟糕了！

    雷撒尔在这时候突然笑了一声。他缓缓转过头，表情有些微妙的感慨。

    “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孩子’。”他轻声说道，“怪不得觉得眼熟……”

    咦？那次歼灭行动，雷撒尔也参加了？啊！难道就是因为觉得眼熟，所以那时候雷撒尔才难得得决定“邀请”死灵巫师当同伴？

    我突然搞不懂死灵巫师和圣骑士的想法了！呃，我好像从来也没懂过。成为彼此的同伴……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你说的那个‘谣言’只是开始。”雷撒尔似乎一边努力回想一边说道，“雷赛·史特雷斯后来找到了他的弟弟伊斯赛诺，但那时候后者已经是个……强悍又残酷的死灵巫师了。雷赛杀了他弟弟，然后……他就变成了一个看什么人都像是死灵巫师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