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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穿越到了排队枪毙的时代 (第2/2页)
忆。 他一边打着鼓点,一边斜眼看旁边的战友,然后发现左边离他最近的战友——离他最近的活着的战友,在拆预装的火药包的时候,手抖了,一包火药几乎全洒到了地上。 然后这人就直接把剩下的那点火药装进枪膛就,就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卧槽,我军要败啊这是!这训练度…… 这个刹那,一发炮弹飞来,安宁观察的战友人就没了,就剩下插在地上了两截小腿。 安宁咒骂了一声,然后因为手里的汗太大,鼓棒没握紧,掉地上了。 ——草! 他正要捡鼓棒,就看见前方刚刚射击产生的白烟散去,敌人的线列步兵也随之进入了视野。 敌人的军装看起来像是普鲁士……法兰西王国打普鲁士?七年战争吗? 安宁能清楚的听到对面的军乐声。 对面明晃晃的枪刺,就像一排整齐的森林,就那么长了腿向着安宁的方向飞快移动过来了。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安宁哪儿见过这阵势。 口令来了:“举枪!” 安宁感觉下口令的人明显也慌了,这个口令下得有点早。 安宁左右看,发现很多战友都没完成装填,正急急忙忙的从枪管里抽通条呢。 ——完了完了完了…… “瞄准!” 安宁看到一名战友急着把抽出来的通条塞回滑膛枪下面的槽里,结果怎么都塞不进去,索性扔掉了通条,举枪—— “开火!” 噼里啪啦的枪声再次洗刷着安宁的耳朵。 白烟再一次完全遮挡了视线,遮挡了敌人那灰色的军装和明晃晃的枪刺森林。 完全看不到排枪的效果。 只能听见敌人的军乐变得越来越大。 空中又炸开一发生石灰弹,铺天盖地落下的生石灰让许多人发出了惨叫。 惨叫声中,敌人的军乐变得更雄壮了,而安宁他们这边的军乐队,就跟哑火了一样。 安宁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变得松散了许多的队列中,已经有人在悄悄后退了。 这时候烟雾散开,敌人的线列步兵赫然出现在前方五十米以内,安宁甚至能看清楚敌人领队军官身上的挂饰和勋章。 然后敌人的口令声传了过来。 “立定!” 然后队列停止了前进。 “举枪!” 那整齐的枪刺森林,齐刷刷的一下放倒了。 安宁万念俱灰,他无比深刻的认识到,死神正在对他张开怀抱。 ——妈的这不公平!我甚至没有时间去接受我穿越了的事实,就特么要死在这里了! ——妈的,就算真要死在这,你给我把枪拉一个敌人垫背也好啊! ——给我一个鼓也太欺负人了吧? “开火!” 伴随着口令,是春节鞭炮一般的枪声。 敌人的样子一下子就被射击的白烟完全吞没。安宁听见子弹不断的在耳边呼啸。 这仿佛死神的低语。 安宁决定,就这么往地上躺好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先苟命再说。 现在向后倒,看起来就像中弹了一样,没有人会说安宁是逃兵。 然而,就在安宁做出这个决定的瞬间,他中弹了。 嗡的一下,所有的思考都离他远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自然的向后倒下。 **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宁睁开眼睛。 他盯着天上点点星光,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想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我中弹了? 安宁赶忙确认自己身上的状况。 他一摸头,粘乎乎的血就糊了他一手,一同而来的还有疼痛。 ——头部中弹。 安宁小心翼翼的确认伤口的状况——他知道用脏手摸伤口可能导致感染,但是现在这个状况,伤口不知道多脏,摸一摸情况也不会更糟糕。 于是安宁确认,伤口不深,感觉上—— 感觉上有颗子弹打中了他的额头,然后跳弹了。 ——脑壳跳弹? 滑膛枪的枪弹都是球形铅弹,而且这种玩意在出膛之前会和枪管内壁无规则碰撞,飞行状态非常的随机,头盖骨跳弹在地球的历史上有不少实例。 但是,碰上这种事的概率,比中体彩低多了。 以至于安宁不由得怀疑这就是他的外挂了——穿越过来,总得有个外挂不是吗? 安宁这样想着,用力拍了下脑袋。 ——疼,还是不要去确认自己的脑袋硬度了,万一这次真的是运气好呢? 他支起身子,开始确认周围的情况。 时间看起来刚落日不久,地平线方向还有一点点落日余晖。 远处有篝火的火光,有灰色军服的人正在打扫战场,但是看起来他们并没有多卖力,估计是准备明天再认真的干这事——刚打完大仗,敌人应该也是要休息的。 有几个敌人正在战场上闲晃,安宁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才确定这几个是在掠夺死人的财物。 他看到其中一个把尸体的鞋子脱了,美滋滋的穿到自己的脚上。 安宁摸了摸自己身上,确定应该没啥财物——自己这军装也是大头兵的军装,敌人的主要目标,应该是军官。 这个年代军官都是贵族老爷,身上应该有值钱的东西。 安宁继续躺在地上,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这时候,他忽然看见自己手边有个军官戴的那种宽月牙型的狗牌。 ——要不,我装成军官,向敌人投降。 ——这个年代战争应该还讲一些规则,对贵族会以礼相待的。 安宁现在脑袋上还有伤呢,到时候感染了说不定会发烧发到死,这个年代医疗水平很烂的,治病主要手段是放血。 感染了会很快挂掉。 投降的话,赶快弄点烈酒清洗一下伤口,存活的几率会更高。 安宁很奇怪,自己现在思路特别的清晰,仿佛脑袋挨了一枪就开窍了一般。 做出决定后,安宁伸手去拿那半月形的狗牌—— 然后他的手被按住了。 一脸震惊的安宁,向按住自己的手的人看去,于是看见一张年轻的脸庞。 尽管脏兮兮的,但依然看得出这是个清秀的少年。 “救我出去,我是奥尔良公爵的儿子,我不能……在这里被俘。”少年说。 安宁:“滚,没看我受伤了吗?” 安宁可是个现代人,而且来自讲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东方古国,他才不鸟什么公爵头衔呢。 但是,少年说完刚刚那番话,就昏死过去了,没听到安宁的回答。 安宁推开抓着自己手腕的少年的手,拿起那狗牌,正好这时候,篝火那边吹哨了。 安宁停下动作,微微撑起上半身,想看看情况。 他发现打扫战场的和在尸体堆里搜刮财物的人,都停止了手头的活,向篝火那边聚集,大概这哨音是集合的信号。 安宁突然发现,这好像是个逃走的好机会。 天边最后的微光已经消失,天上也没有月亮。 这黑布隆冬的,正适合逃跑。 安宁又看了眼刚刚求助的少年,估算了一下他的体形对逃跑速度的影响。 ——得,救一个贵族跑回去,好像更赚。 于是,安宁行动起来,他悄悄爬起来,把还缠在他身上的行军鼓的背带卸了,然后把少年扛到肩上,借着夜色就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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