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幕降临 第7节 辽河套云雨 (第3/3页)

掳走，马匹、牛羊也被他们驱赶着离开，毛毡围裹的帐篷和收集起来的柴草、牛粪都被点燃，所有的铁锅和铁器都被拿走了。

    领头的明人还留下了一封信，上面有汉字也有蒙文，汉人中也有会说蒙语的人，他们告诉老人们，去找大部落，将信交给首领，他们这些老人会获得收留。

    之后这些凶恶的汉人便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的疮痍。

    “皇明巡抚天津钦差行辕对辽河套诸部令，一、自你部收到此命令之日起，立即将辽东边墙外，辽河、蛤蜊河、烂蒲河沿岸的部落迁移至河岸十里外，如果不从，这个部落就是下场。

    “二、自你部收到此命令之日起，你部凡斩杀或擒获女真建州部人，不论男女老幼，均可到辽河与蛤蜊河交汇处，与天津水师驻泊船舰换取物资，男子可换与一头牛等价的物资，女子可换与一匹马等价的物资，老人和孩童不分男女、可换与一只羊等价的物资。解救回被女真建州部掳掠的汉人并送来的，按同价交换。

    “三、自你部收到此命令之日起，不得在sao扰延辽河转运的船队，如果不从，将会面临巡抚天津钦差行辕所部的剿杀。

    “四、送达此命令的老弱，你部需要赡养，巡抚天津钦差行辕麾下各部的战力如何，你们也可以问问他们，看看巡抚天津钦差行辕所部万余官佐兵弁有没有能力剿灭你们。

    “五、你部在接到此命令后，可向其他诸部传达，每传达至一个部落，可在此令上留下印记，均可到辽河与蛤蜊河交汇处，与天津水师驻泊船舰换取五十两官银的等价物资。

    “特此令，皇明巡抚天津钦差行辕印，皇命钦差天使淮安郡王朱由梼，万历四十六年八月二十八日。”

    这是什么玩意？这个什么巡抚天津钦差行辕是干啥的？这个淮安王又是什么鬼？怎么你们明廷还以为李成梁在世啊，竟然对咱们如此颐指气使，还公然下达命令，谁给你的勇气啊！梁静茹吗？

    呃，梁静茹是谁？

    且不管他是谁，这个淮安郡王还真是有点意思啊！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啦，你问问辽东巡抚敢这么跟老子说话吗？你算老几！

    然而，自万历四十六年九月初开始，辽河套的各大部落都频繁的收到这样的信或者说是命令了。愈来愈多的老弱向大的部落汇集，天津水师的残暴与恶行也让越来越多的部落所知晓。恐怖的传言也是愈发的不可捉摸。

    有的人说，这些人不是明军。辽东明军什么德行他们太知道了，除了那些参将、游击的家丁外，就是一群叫花子。如此这般敢越过边墙搞事情的能有几个，动辄就将控弦上百的部落给彻底剿灭的又有几个。再说了，大家伙什么时候见过黑盔黑甲、赤面獠牙的明军！这些人从大河上来，必定是河神的兵卒。你细想想，他们哪回出动不是雷霆万钧、电光火石的，哪里是辽东明军那些破烂一样的炮铳能搞出来的动静啊！必定是河神的兵卒。

    你快拉倒吧！你这是几个菜呀，喝成这样！这肯定是那个淮安王又搞出来的强军，汉人太多了，英才辈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就赤面獠牙军这装备、这战术素养，绝对是明廷的精锐。不过这样的兵绝对多不了，没看每回上岸的也就百十来号人吗！不用怕他，咱们按照他说的撤出沿河十里不就行了，咱们都按着他们说的做了，他们总不能还打上门来吧！

    你这啥胆子啊，怎么跟兔子似的！有什么可怕的，他要是再敢来捣蛋，咱们就汇集各大部落去辽东扣关，打不过他们这群赤面獠牙军，还收拾不了辽东镇吗？他来欺负咱们，咱们就去欺负辽东镇，看谁吃亏！

    看你这话说的，辽东镇是好欺负，可是开仗不要死人啊，咱们部落才多少人，真要是汇聚起来开仗，也是那些个大部落吃rou，咱们能喝汤就不错了。要我说，还是按照那个什么淮安王的命令来办，咱们去找建州部的晦气，斩杀他们落单的人，或是袭扰他们的屯寨，拿女真人的首级或是rou票去换物资，这样才是划算的嘛！

    要咱们说，你们都是扯蛋，还是组织人手沿河截船来的实在。

    你这才是扯蛋呢！你们部落可不是离河岸远，这才没吃过亏，有本事你去试试看，看人家赤面獠牙军不打出你屎来！

    你说谁呢？你扯蛋，你们全家都扯蛋！

    就说你呢！怎么啦？你不仅全家扯蛋，你们这个部落都扯蛋！

    你竟敢侮辱我！我可是黄金家族的后裔，我要和你决斗！

    快拉倒吧，你！还决斗，绝你个腿啊！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我可怕没留住手把你打伤了，你再讹上我！我可不跟你扯犊子！

    你不跟我决斗，你就是胆小鬼，你们全家就都扯蛋！

    我是不是胆小鬼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全部落都扯蛋！

    你们老哥俩能不能别扯了，咱们这讨论正事呢……

    各个部落的头头脑脑就在这样愉快的气氛下讨论着因巡抚天津钦差行辕所部扫荡辽河周边沿岸及《对辽河套诸部令》所带来的变化，以及今后应采取的应对，但很遗憾，看样子各部间无法在短时间内达成统一的意见了。

    就在大家伙还在讨论的当口，万历四十六年九月初八，辽河套又出了一件大事，终于让大家伙在对皇明巡抚天津钦差行辕这件事上形成了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