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跟着老张学做弓 (第2/2页)

不感兴趣。

    晴天在一旁侍立，由着老张演戏，也不说话，只偷眼打量老张。

    老张看上去不到五十岁，脸微圆，与其他能工巧匠不同，此人肤色白皙，手指保养得也好，只有指腹有些薄茧，两道漆黑的剑眉卧着，一对圆眼，眼角向上，高鼻梁，大嘴岔，厚嘴唇，整体看长相不错，尤其是头发梳理得光可鉴人，不知抹了多少头油，本来就不多的头发都贴在头皮上，晴天估计苍蝇落在上面能来个大劈叉。明明一个手艺工匠，却长了一副文人的相貌，晴天最后评价。

    晴天打量老张，老张也在打量他，老张发现这个小孩儿不一般，他根本不怕自己，对自己这个弓部主事没有畏惧之心，现在他基本是被罚站，却一点儿不紧张。

    老张放下茶碗，缓缓开言：“你今天头次来迟到了，以后注意点儿。”

    “是。”

    “我现在是弓部的管事，以后你就跟着我学手艺。”

    “是。”

    “我不是一个严厉的老师，但我提的要求你必须照做，不能打一点儿折扣。”

    “是。”

    老张眉头微皱，单独训话就取得这种效果他以前没遇到过，难道这小孩儿不应该多奉承他几句，向他赌咒发誓表忠心。他习惯了学徒的吹捧和恭维，来跟他学本事就应该是谦卑的态度。

    老张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不要小看做弓这门手艺，想学好不容易。”

    “是。”还是一个字的简捷回答。

    老张确定了，这孩子没有把制造弓箭这门手艺放在眼里，所以他不在乎他这个师傅。老张怒了，心里的火“噌噌”直窜。

    “你知道部落每年需要多少弓箭？至少一万张弓，十万支箭。”

    “你知道一张弓能用多长时间？好的硬弓可以用十年，差的一个月都用不了。”

    “你知道每年部落用弓箭捕获多少猎物？五千三百多只。”

    “你知道弓箭的射程有多远？最次的也有十丈。一支五十人的弓箭手队伍在战争中能阻击千人的军队。”

    老张越说越激动，有人敢不重视弓箭的作用，他必需好生教育他。

    对面的小孩儿终于被激昂的话语说得抬起头，睁着明亮的眼睛问：“一支弓箭手队伍能阻击千人的军队，那一位银熊战魂勇士能阻击多少人的军队？”

    老张一噎，豁然明白原来这孩子的志愿是做一名战魂勇士。

    他突然有瞬间的无力，语气再度回归平静，“到了弓部，为师对你的期望就是做一名合格的弓匠，为军队打造合格的弓箭。”

    晴天撇嘴，这就是手艺工匠的追求吗？不求做上将，不求为王，只要做好弓奴和箭奴就行了。

    老张知道没有说动他，心里更加不喜这个徒弟。

    “好了，你今天可以回去了。”

    “我可以回去了？”晴天心中雀跃。

    “当然，我们这儿不给学徒准备午饭。”

    晴天愕然，当学徒还不管饭，真想甩手就走。

    在部落里，任何一个行业招学徒都不给工钱，但必须管饭，学徒是来学手艺的不假，可学成学艺之前基本都在师父家做苦力，而且一做就是三四年，不管饭不近人情。

    弓部以前在张挥的管理下也管饭，老张来了之后才变了，原因无他，老张抠门，觉得一大票年轻人在他这儿吃饭亏了，没这些人吃饭钱粮省下来，厨房就能专门给他做小炒，食不厌精，有条件谁不愿意享受生活。

    晴天转身欲走，身子转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又转回来。

    “张老师，弟子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先说好了，超出我能力之外的事，我不一定能帮上忙。”凡事讨价还价，量力而行是老张的生存之道。

    晴天表情一滞，跟这种不知是聪明还是自作聪明的人打交道你自己也得费脑子。

    晴天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褐色薄片，恭敬地递与老张，“我想拜托老师请方雷娘娘看看这个。”

    老张迟疑着接过来，“这是一把梳子，还是残缺的。”不错，晴天拿出来的正是从蛇窟里带出来的半截石梳。

    身为能工巧匠，老张看材料有独到的眼光，他能看出这把梳子不凡，这种材质很坚韧，很罕见，他以前也没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