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真他马的 (第3/3页)
逝的苦笑,“他又去cao他马的希思了。”她举起握在右手的一串车钥匙摇了摇。“但我偷了公婆的旧车。你这儿的麻烦怎么样了?” 芮的微笑也已经不见,“我正想去雷德山口那边找找,你可帮大忙了。”她回头看向俩弟弟,说道:“今天就练到这里。”
镜头硬切在破屋客厅,盖尔伸手拍了拍摇椅上的康妮的左手臂,轻唤道:“姨妈?姨妈?最近还好吗?”康妮还是那副沉静的样子,像根本没有听到。当看见芮抱着奈德走来,她的眼神变了,有些怀疑和愧疚。忽然开口说了句话:“我又生了个孩子?” 芮没说话,盖尔微笑的说:“那是我的儿子。叫奈德。” 康妮转目深深的看了盖尔一眼,没再说什么。却似乎说了些什么。 “走吧。”芮说。 观众们莫名的心酸,而这两位少女走上屋前一辆红色的古董级残旧轿车,盖尔坐进驾驶位,一边问道:“姨妈知道出什么事了没有?”芮提着宝宝提篮坐到副驾,“我认为她知道。” “你不觉得该告诉她吗?”盖尔插上车匙发动引擎,汽车发出刺耳的嘎嘎声,尾气管喷出大团黑色的烟雾。芮的画外音带回车内侧面近景,“跟她讲这些太残忍了,她就是为了要逃离这些cao蛋事才发的疯。” “我想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汽车终于发动起来,盖尔扭着方向盘开车。 “是啊。”芮点头。 影片一直都没有配乐,剧院也相当寂静,有什么内涵都好,影迷观众早已投入到故事本身,为两位少女的命运而忧心。 银幕中又到了夜晚,两人带着宝宝一起到了雷德山口的一户人家屋子,见着了女屋主爱普瑞。这是继维多利亚之后另一个显得漂亮文雅的中年女人,她家里也是干净雅致,有书架,还摆放着许多的木制艺术品。 走在这样的屋子里,芮和盖尔的脚步都轻柔很多,目光有所张望。 一个看着很斯文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在看电视。爱普瑞领着两人从走廊走过,到了一间雕艺工作室,往雕纹木桌边坐下聊天。芮道明来意,爱普瑞说“我和杰苏普已经分开很久了”,不过她恐怕确实知道些什么。 爱普瑞一边抽着女烟,一边讲道:“就差不多上次杰苏普被抓进去的时候,我和他又好了一阵。再之前几个月,我开始和休伯特约会。他是个好男人,我觉得我们俩也很配,但你爸爸总是更让我心里发痒……我前些天意外见到他,他还是能让我乐开怀,所以我们又厮混了几天。” 再一次的,爱普瑞轻淡自然的告诉观众们她不是什么“好女人”,而是个跟弗洛伊德做着同样的事的女混蛋。 男人中有混蛋,女人中也有混蛋。 芮和盖尔安静的听着,爱普瑞抖了抖烟灰,接着道:“然后他就又走了。大概又过了三四个星期。我路过镇上的库伊闪克酒馆,看到他和另外三个我不认识的人在一起喝酒。他们看上去都不怎么开心。” “爸爸有没有说什么?”芮有点急的问。 “他看了我一眼,但假装不认识。”爱普瑞深吸了一口烟再喷出烟雾。宝宝提篮就放在旁边桌上,她似伤感的说道:“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我。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觉得他是在保护我。” 单人近景中。芮陷入了沉思。 几瞬后场景一转,黑夜下的屋外,两人提着提篮走上轿车要离去。 马上又转了场,汽车行驶在破烂的山脚土路上,车灯勉强的照亮前方,车子因非常颠簸而隆隆咔咔的作响,像随时都会散了架。芮竭力地抱稳宝宝提篮,身子却在歪斜来歪斜去。也坐不稳的盖尔抱怨道:“我们这条路是越来越糟了。都算不上是路了。” “你从三年级开始就一直这么说。”芮搭话。 “那时候是句实话,到现在更加不会错。”盖尔正说着,突然车子又遇到路面的一个大坑洞,轰隆一下,她整个人几乎跳起来,又叹道:“我有时候想,为什么他们不把这些路给修好呢?” “没人在乎吧,我猜。”芮又说,提不起什么心情。 盖尔也是在问每一位观众,为什么?影片不是只有女权主题。也关注着穷山恶水环境的地区困境。活在这种烂地方,要怎么样活着?怎么适应、改变或者逃离?怎么能过上好日子?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不待谁多想,银幕上车前镜头。两人的神色都变了。车子在侧面全景中缓缓地停下。车前反拍,就在前面不远的烂路上,一群数十头的大肥猪拥堵在那里,一对壮健的农夫农妇正拿着手电筒和棍子在驱赶,粗鲁的叫喊声传来:“噜噜,这边走!”、“回头就宰了你们这些臭畜生!” 烂路左边的荒野远方有间农舍,亮着暗淡的灯光。 镜头切回车内,两人都只能坐着等待。 芮靠着椅背,盖尔边从她膝上拿过宝宝提篮。看了看篮子内睡着的奈德,边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那次不?我们父母还养猪的时候。他们有次叫我们去喂玉米。”她笑了笑,语气流露着追忆:“但我们以为猪没有手。没法直接啃玉米棒。结果我们傻乎乎的把所有玉米都搓了下来再喂。记得吗?” “记得。”芮也是一丝失笑。 “我们的手指头疼了一个月…好像是……那时候我们真傻啊。”盖尔的声音已经低落下去。 芮沉默不语。 而许多观众忽然不寒而栗,大片大片的疙瘩生起在皮肤和心头。 这两个粗野的姑娘,曾经是那么天真无邪,那么善良甚至为猪着想,那么“傻”,就和城里的傻-逼女孩一样。之后她们不能像城里女孩那样不喂猪而是学舞蹈,不骂脏话而是学唱歌,不劈柴而是弹钢琴,不看着家人造冰而是全家去旅游,不饿着肚子吃剩粮而是吃迪士尼乐园死贵却不顶肚子的餐点。 如果能,她们就不是城里女孩吗? “我还是下去帮忙赶猪吧。”银幕中,芮突然边解开安全带边说,望着前方,“照这速度,我们得在这儿坐一夜。” “也是。”盖尔把宝宝提篮放到空出的副驾上,朝车外的芮说:“等我找个东西扎头发。” 正面全景,她们快步的走向前方的猪群,芮已经束起了连衣裙,盖尔扎起马尾。猪的叫声、狗的吠声,农夫农妇的驱赶叫骂声,汇成一片混乱的杂音。芮大喊着“呜噜噜噜!”的帮农夫一起从后面赶着猪群,盖尔则在农妇那边帮忙赶:“呜噜噜!” 猪群虽然被赶向农舍的方向,却仍是烦躁而杂乱,它们叫哼着,几只冲在外围的猪反击般拱向芮,她抬脚给了它们几靴子,怒喊着:“走,去你妈的,走!”猪群右边的盖尔被几只猪拱得摔倒在泥地,农妇挥着棍子把猪打了回去,盖尔连忙爬起身,芮的画外音在叫喊:“盖尔,我们一起赶!” 芮和盖尔重新汇在一处,她们都挥着手踢着脚地一起赶猪:“呜噜噜!”双人正面近景,她们冷峻的脸容都大汗淋漓,夜风吹动着她们额边的发丝,只是更添凌乱。 这个夜景的最后一个镜头全景地定在她们赶猪的背影,黑夜,山脚,荒野,烂路,两个少女和一大群乱冲乱撞的猪。 无力,无助,无奈。 银幕外,剧院里响起了一些观众叹息,是的,她们不是城里的傻-逼女孩,从来都不是,永远都不会是。 真他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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