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唐皇_0939 黄泉路远,情深不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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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39 黄泉路远,情深不惧 (第2/4页)

怒色的指着勃论赞刃。

    “阿兄,你小心身体!”

    勃论赞刃见兄长行出,忙不迭快步走上去,方待抬手搀扶,却被钦陵一把推开,并沉声喝道:“去向你三兄道歉!外人如何诬蔑,都可置若罔闻,但唯我兄弟,决不可言刀诛心!天下人都可负我悖我,但唯我手足、不可自残!”

    眼见钦陵脸色苍白的使怒厉斥,勃论赞刃忙不迭跪在兄长面前,埋首于两臂之间、许久没有声息,片刻后却突然悲声呜咽起来:“阿兄,你罚我罢……我、我迁怒三兄,并不是、并不是对三兄怀恨,我是恨自己无能,恨我……往年家业全凭兄长维持,唯今存亡之际,我却、我却无力帮助阿兄……”

    听到勃论赞刃如此悲哭,赞婆脸上的失意也顿时收敛起来,快步上前要扶起勃论赞刃,却被这少弟一把抱住,同时勃论赞刃更加的悲声大作:“三兄,你不要怪我……你兄弟无能,无力请来援助,盼我家还能有维持之力,归来却见一派凄惨……我、我是真不知……”

    赞婆这会儿也不再埋怨兄弟恶声,只是紧紧抱住这少弟,但还未及发声,耳边又听到兄长斥声:“收声!哭丧还怕没有时间?眼下我兄弟仍在,何惧危难!”

    勃论赞刃听到这话,忙不迭闭上了嘴巴,但仍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稍作平复,与三兄一起将钦陵搀扶回堂中坐定。

    “赞普是不愿出兵来救,还是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

    兄弟们分席坐定后,钦陵才又一脸平静的望着勃论赞刃说道。

    勃论赞刃抬头望着兄长,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说道:“国中已经难作指望,但详情我并不想多说……阿兄,咱们走罢,离开伏俟城、离开海西!归行一路,我已经想了许多,海西既然已经不可守,又何必苦守此境、合家埋骨此中?咱们放弃伏俟城,西并萨毗,绕羌塘游走,就算唐军势强,也难涉远来攻,待其大军退去,仍有归来之时啊……”

    勃论赞刃所提出的这一思路,也并非无的放矢、凭空想象。因为早年吐谷浑第一次被前隋灭国时,其王慕容伏允便是遵循这一条路线逃亡,并在沿途笼络诸多生羌部族,趁着隋末天下大论之际再次复国。

    这一条西逃路线虽然环境恶劣、艰苦有加,但在国中并无援兵可以依靠的情况下,却能够暂时避开唐军锋芒,保全有生力量。而且早年吐蕃入寇西域,与大唐争夺四镇的时候,正是遵循这一条路线,可以说是颇有行军基础。

    然而等到勃论赞刃讲完,赞婆便又开口低声道:“今次唐军来攻,不独海东一路,其安西之军并突骑施等诸奴部,正循此道而来……”

    此番大唐举国用兵,势要收复青海,当然不会留下这么大的包围漏洞、让噶尔家可以跳出战场逃生。

    勃论赞刃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片刻后连忙又说道:“安西之众,偏师疲军,纵有突骑施等爪牙驱使,也不足为患……”

    突骑施虽然已经是西域的一方霸主,但勃论赞刃仍未将之放在眼中。而这也并不是单纯的狂妄,此前勃论赞刃便曾屡次率军前往西域征战,是清晰的认识到这些西域胡部的武装力量较之大唐和吐蕃仍有不小的差距。

    见勃论赞刃仍然执着于这一计议,赞婆索性便又低声道:“如今海西所储资货,已经难支合族远徙,若再遇围堵激战,恐更……”

    “可去年不是还从唐国……”

    勃论赞刃闻言后又是一惊,下意识追问一句,但话还未讲完,自己便闭上了嘴巴,同时原本精光闪烁的眼神也黯淡下来。

    大唐向海西提供物资援助本就目的不纯,而且数量上也并非予求予取,去年的时候的确是解了噶尔家的燃眉之急,但在将物资分配一番之后,留下的盈余便非常少了。

    过去这段时间里,赞婆主要的任务便是利用有限的资源尽可能的维持伏俟城的用度消耗。邸外那些满心愤懑的年轻人们对赞婆极尽诋毁,却不知若非赞婆的努力,他们只怕连折腾发泄的力气都没了。

    但就算赞婆内政有术,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伏俟城中这微薄的储蓄,实在不足以支持他们进行大规模跨地域的迁徙与战斗,特别是在荒野资源还没有旺盛生长出来的当下。

    “外逃之计,不必多说。大势之内,我家或是力有不支,但也绝不会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遁。无论生死荣辱,此乡当有我一席之地!”

    钦陵这会儿神态倒是很平和,又望着勃论赞刃说道:“赞普志骄气壮,必然不甘置身青海此番动荡之外。无非恨我忤之,所以挟势相逼。他究竟如何才肯出兵,你且直接道来!”

    “赞普他、他要阿兄进献罪表,自认冤杀莫贺可汗,并亲赴积鱼城拜迎赞普王师,从员不得超过百人……只有、只有阿兄做到了这几桩,赞普才会率领大军前来青海与唐军交战……”

    勃论赞刃低头涩声讲出了赞普提出的条件,旋即便又恨恨道:“赞普根本就无意解救青海危局,他只是想诱杀阿兄,并逼我家消磨唐军锐进之势!”

    钦陵在听完之后却是笑了起来:“我家至今仍是蕃臣,赞普有这样的声令也并不过分。即便没有去年莫贺可汗之事,我家职在世守青海,却遭唐国如此威逼而不能支,我也该要奉表请罪。无论赞普如何怪罪惩罚,这也不该成为我家怨恨国中的理由……”

    “可是赞普寡恩,素来目我家为仇寇……他只是忌惮阿兄,可一旦阿兄前往受其监控,他更加不会遵守约定!”

    勃论赞刃并不认同兄长的说法,继续说道:“若赞普真的意图保全阿兄,更不该勒令阿兄撤往后方!旧年两国于青海屡有大战,全是阿兄率军迎击,也全都战果辉煌。今次唐军来犯,势力更壮,除了阿兄之外,国中谁又敢豪言能够克敌制胜?我也曾据理力争,若赞普真的想击败唐军却又不信任我家,我愿代替阿兄为质、甚至合族男丁,都可自缚归国,只求赞普让阿兄能掌军迎战……”

    “你既然明见到赞普对我家恶意,怎敢将合族人命俱掷此中!若赞普真的答应你这一进计,你才是我合族罪人!”

    钦陵听到这里,脸色陡然一沉,不无失望的叹息道:“我本以为你历经世务的磨练,已经可以委任大事,现在看来,还是有逊啊!家事后计我已经有了决定,不需要你再自作主张,你就留在族中,帮你三兄处理杂事罢。”

    “可是阿兄,难道你真要……”

    勃论赞刃还待要再作争辩,可是突然邸外又有快马驰入,所带来的信报正是木卯部内乱且已经投靠大唐的消息。

    “郭某真是咄咄逼人啊,若我还有闲暇,一定要率军亲往、同他较量一番,看一看究竟是我战阵调度不可抵挡,还是他阴谋诡计更胜一筹!”

    听完信使的奏报之后,钦陵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情绪的波动,冷笑着沉声说道。

    “让我去吧,阿兄!让我率军前往,杀光这些叛徒,也让唐国那些jianian流知我家不可轻侮!”

    此番归国求援没能完成使命,勃论赞刃已是羞愧有加,再听到唐国策反己方力量,不免更加的恼怒,并讥讽道:“看来唐国军势也不过如此,举国用兵却迟迟不前,只知用jianian策反、毁我爪牙,狂言征计却全无雄姿,忌惮深重、患得患失……”

    “你若真这么想,那我更不放心将你留在族中了。两国相争,求胜而已,舍此之外,俱是末节。其兵未动,群众已是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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