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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好男人  (第1/2页)
    可惜。    他的权威在一个醉汉面前,毫无用处。    就连他的右手,也被纹身男的破瓶子划了一道口子。    “别……别他妈拉我,今天谁拉老子……老子弄……弄死他”    纹身男瞪眼指着蓝外套:“你敢拉我?”    蓝外套摇摇头,讪笑道:“三哥……”    纹身男又瞪着最大圆桌上那群人:“你敢……敢拉我?”    没人敢拉他。    天王老子也不敢。    另外两个人也不敢上来了,蓝外套去找店老板讨创可贴:“老板,有没有创可贴?”    老板哪顾得上理他,此时正黑着一张脸,左手摁着电话,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报警呢。    倒是老板的儿子,从后面酒柜的抽屉里取了两张创可贴,递了过来。    “给!”    另一个也往后撤了撤。    许多喝油茶的客人都站起了身,各找有利位置,准备随时逃单或撤退。    过路的人也有停下来看的。    也有唯恐沾惹是非,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赶紧走了的。    隔壁擦着厚粉的华江油茶店老板娘曲腿斜胯倚在门口,手里抓着一把瓜子,边嗑,边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大家都准备欣赏这个纹身男即将开启的癫疯模式。    就在。    此时。    纹身男感觉身后有人在拉他衣服。    头也不回,往后一甩一挣。    把后面扯他衣服之人,扯了个踉跄,单腿跪到了地上。    后面这个人火了。    起身上前就给了纹身男一个大耳刮子:“喝!喝!他妈的我让你喝,今天要是不喝死你不算完。”    纹身男眼都红了。    不但拉老子,还敢打老子?    你惨了。    绝对惨了。    可是。    当他看清扇自己耳光的人后。    已经咆哮到唇边的怒吼。    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而是转成了小绵羊般的叫唤:“老婆……”    只见那个被他叫做老婆的女子,手挥得跟吱呀吱扭扭的大风车一样,“啪……啪啪啪啪啪”一连串在他的后背及肩膀上打了二三十下。    不敢还手。    也不敢生气。    不知道酒被打醒了没?    敢拉他的人来得真快、真及时。    打人的女人杏眼圆睁,又瞪了瞪自己的男人,然后,目光从左到右极快地将屋里的所有人扫视了一遍。    包括。    手被划破的灵魂人物。    唐若觉得,她的目光中一定有极深的隐喻。    她也没再多说什么:“走!”    纹身男乖得要命,踉跄着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一眨眼,两个人就消失在巷头的拐角。    一场暴风雨,就这样被一个小女子消弥于无形。    只留下一地的玻璃渣子,与一群议论纷纷的围观群众。    “哎呀!刚才真吓人……”    “就是,不能喝还要喝那么多酒,喝了还发酒疯……”    “这种酒癫子,最让人讨厌了。”    “就是,这次不出事,总有下一次。”    “那个女滴蛮有两下子,这个酒癫子这么凶,她上来就打了他二十多巴掌,一下也不敢还手。”    “他蛮怕老婆。”    “有个人怕,有个人能管着他才行的,要不然的话,那还得了。”    “确实……”    其实。    像这样带有极其偶然性的突发事件,在这广袤的人间大地上,几乎时时刻刻都有发生,根本不算什么。    过不了一时片刻,它就会从所有目睹者的记忆中烟消云散。    不过,唐若倒觉得,那个纹身男还是蛮可爱的。    听话,听老婆的话。    “华华,这个男的对他老婆蛮好。”    章华华把刚才放下来的二郎腿重新又架上。    “嗯,他老婆蛮厉害。”华华的语气中似乎对那女人带着三分欣赏。    “主要这个男的蛮好,他老婆那么样打他,他也不生气,连一句大声的话也没讲。”    华华点点头:“嗯,这个男人还可以。”    唐若本还想再说点什么,这时,纹身男的三个同伴结了帐,从她们面前经过。    顺便,还用目光赞美了她跟华华几句。    唐若就没再说什么:“呃……”    “走吧华华,咱们回去吧!”    那就走吧。    …………………………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梦已经醒来……    范云觉得今天,自己做的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的梦。    他觉得自己除了与方科一起,像两个傻瓜一样,在唐若家楼下傻站了一上午外,一无所获。    他跟方科再怎么比耐心。    比毅力。    可惜,楼上的人也不会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到他的身边。    关键是。    这种等待的感觉,你可曾看见?    唐若。    不过,范云觉得自己有一点做得不错。    他是坚持到方科离开后,才撤的。    有那么一阵子,方科总是有事没事把腰间别着的传呼机摸出来看上几眼,最后,还跑到商店里打了一通电话。    范云也没跟过去,探听他电话打给谁,说什么。    没必要。    他只是远远的看着方科迈着匆匆的步伐,身体前倾,双脚以脚跟到脚掌的顺序先后落地,交替前进走进了商店。    他甚至默默地在心中给方科喊了喊口号:一,一二一,一,一二一……    习惯了。    范云去年才退伍,言行举止中仍有大量往昔军营生活潜移默化的痕迹。    洋装虽然穿上身,我心依然是军心。    于武警部队服役三年的他,光荣退伍后,跟无数农村户口的退伍老兵一样,又回到了家乡,并在自动转入国家预备役的同时,开启了自谋职业之路。    范云的父亲就托他们村的支书李恭堂,替范云找了一份在乡邮政所送信的差事。    每个星期劳动七天,工资一百八十元一个月。    休息?不存在的。    劳动法?不存在的。    不过,他这个活倒是灵活,自由。    每天早上从邮政局往各乡镇分发邮件的绿皮车里,拖出属于本乡的那一袋出来。    “哗啦”往邮政所里间的水磨石地上一倒,然后分拣,登记挂号信与电报,把他应该派送的那一部分按照下面村子的路线,归类后塞进那辆任由他使用的绿色自行车后架上挂着的邮袋里。    邮政所的所长还携他那位颇有几分姿色的夫人,专为范云的加入设了一个小小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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