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欲多则心散 (第1/1页)

    辰时未到，叶开和材先礼已经在后厨便开始在忙活了，并非是要做饭，而是在熬药。

    他从自己的衣袋中拿出一个胶囊，里面写着一行药方，这是师傅赠予他的。这个锦囊他一直随身携带，在此之前，他写下了一封信，讲诉了下山这一个月以来的所见所闻和治疗材小灵所需要的药方。

    “当归，参元，龙须草配以青鱿须，兰舍草……”一行数百字，数十种药材在辅以炼制配方可得解药。而关于他的事情，师傅只字未提。

    也罢，师傅要是问起他的近况那才怪了呢。

    他在山上曾问过师父。

    世上可有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

    师傅答，没有。

    他再问师父，既然如此，为何，会有人死。

    师傅笑了笑，他指着天空，目光眺望远方，似乎在看着什么。

    你说，这天，会不会塌下？

    会。

    为何？难道天柱不稳？

    天柱再稳，也会塌下。

    何时会塌下？为何会塌下？塌下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吗？

    我不知道。

    那现在塌下了吗？

    没有。

    明天呢？

    应该也没有。

    ……

    如果一百年后天会塌下，你会如何？

    我会阻止。

    阻止不了呢？

    叶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谁也回答不了。

    未来会有很长时间让你去寻找答案，就如同那些你从未治过的病，解过的毒。你需要一一解决眼前的困难。

    如果我还是解决不了呢？

    拿着这个锦囊，解决不了的找我。

    幸好，叶开所处之地是一家医馆，而药方之上所写的药材，都不是极其名贵的药材，其中虽有极为较为珍贵的药材，但为救孙女，材先礼有怎会吝啬？

    “放这么点，够不够啊，太少了吧？”

    “够了够了，再放药效就要变了。”

    “也是哈。”

    忙活了一阵，总算是找齐所有的药，并将其分散，量取轻重，合为一起，置于砂锅之中，控其火候。

    二人忙活了一个后半夜，有些乏了。便靠在椅上，望着那药材缓缓升温。

    ……

    至第二日清晨，外面求药之人人声鼎沸，若是平时，还以为是哪里新店开张了，免费供应三天呢。

    材先礼从嘈杂声中惊醒，忙看像炉灶上的砂锅。

    火已灭，砂锅也不见踪影。

    材小灵，做了个梦，不知梦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即使是睡梦中的她也是不自觉的露出笑意，以致与嘴角留下了一点口水。

    她的闺房有种她独有的香气，昨夜因为中毒之事，叶开还未注意到，直到刚刚，他端着汤药前来为材小灵解毒才能闻到。

    像是茉莉花的味道。

    材小灵的房间除了有少女的味道之外，几乎看不见这个时代女子闺房该有的东西。没有梳妆台，没有琴棋书画，只有一把把尚未开封的诸多兵器，最多的为剑。

    叶开本就不愿杀戮，故对此类物品抱有很大的不屑。

    世界若无争斗，便无人受那自相残杀之苦。

    未有墙上挂着一副字，尚能入的了叶开法眼一二。

    “怒水江下，清泉石流，置以琼山俊玲之间，超脱山河百川之外。努而狂啸，席卷千层浪。后汇长河，默于山海之间。”

    此字虽气势磅礴，犹有一往无前之势，可后两句又似气势消沉，有巨变之造。

    字里行间又透出些许妩媚，定是出自女子之手。

    怒水江，在北方，那里，靠近魔族。

    莫非是材灵儿所写？叶开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能。

    文学，是他第二个爱好。

    在山上时，他除了采药救人之外，更多的时间，是在书籍中度过的。从神农本草经到孙子兵法，从山海秘传到孟子论剑。中州数百万本书籍，他用了十年时间，也未必能领略一二。

    他想的有些多，以至于汤药都快凉了。

    “起床，该喝药了”他的声音不小不大，平淡异常且毫无感情。在病人面前，他永远不会这般，而是会以极其温柔的态度对待，可在他的心中，材小灵才不是病人。

    病人可不会同他这般蛮不讲理。

    “我再睡会。”材小灵半睁着眼梦呓了一声，继续睡去。

    突然，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睛。

    “你你你，你怎么在我房间里，你想做什么？”女子到底是女子，一遇事就是大喊大叫。

    “我来给你送解药来了。”叶开面无表情的说着。